文:姚鄂梅
黑色,小說以及少量白色
他脫下上衣,衣物語選樣想遞到她手裡。懷動物
他在戶外更顯白淨,念婚近似一塊玉色砧板,飯桌沒有腹肌,可像出售版权源码也沒有贅肉。吃吃吃再吃面對迭浪而行的小說江水,他一手撫胸,衣物語選樣想一手搭在胯上。懷動物她替他感到無力。念婚
事實上他是飯桌游泳好手,每年都要橫渡幾次清江。可像
圓領短T的吃吃吃再吃手感真好,是小說她前幾天剛給他買的。他對衣著向來挑剔,不是要多高級,而是有自己近乎苛刻的標準,比如他只穿黑色,以及少量白色,春夏秋冬,一概如此。她對著標牌一字一句念給他聽:天然、會呼吸的高級工藝圓領衫。他沒出聲,她知道他在聽,也知道不必等他回應。他是個言語簡短的人,不屑於對生活中的無聊瑣事作一一應答,如果沒有特別的反對意見,通常都是沉默以對。
夏天的傍晚,去江邊看人游泳是此地的固定節目。今年的夏天似乎來到更早,剛進六月,地面溫度就達到了攝氏三十一度。男人們水獺般在清江裡來回浮游,他們都有一身又紅又硬的皮肉,那是常年冬泳練出來的。即便如此,他們還是要在腰間掛一種名叫跟屁蟲的救生設備,和他們相比,威廉的體格脆弱得像個初學者,偏偏他還不喜歡跟屁蟲,他總是光溜溜毫無保護地撲進水裡。晏秋只瞅了一眼,就知道淺水灘又去不了了,那裡密密麻麻擠滿了玩水的女人,她們把裙襬捲起來紮在腰間,露出捂了大半年的肥白大腿,原先她們也像男人一樣直撲江心,近年來不知為什麼都開始畏懼濕氣與寒氣了,男人們不怕這些,他們上岸後會去喝白酒吃燒烤,那些東西能讓他們重新變得熱氣騰騰。
威廉永遠站在熱氣騰騰的反面,這可能與他沒有圓鼓鼓的肚皮有關,他的肚皮像整扇豬排骨一樣平整而緊密,這樣的肚皮讓他無法多吃下一口。晏秋常常在餐桌邊因為羞愧而意猶未盡地放下碗筷,妻子怎麼能比丈夫吃得還多呢?但她真的懷念婚前的飯桌,只有她和母親的飯桌,她可以像動物一樣想吃就吃,一吃再吃。excel文件合并源码也許約束本身就是結婚的使命之一。她愉快地接受了這一使命,但這並不排除她在威廉不在場的時候大肆偷吃。
所有的約束都有漏洞可鑽。比如生育問題。威廉居然不想要孩子,這讓她大吃一驚,她以為男人都渴望看到自己的子嗣。無奈她只有一半表決權。她乖乖地跟在他後面,俘虜似的走在去醫院做人流的路上,中間他接了個同事的電話,一臉緊張,不得不提前離去,留下她一個人去執行原計畫,同時叮囑她完事了給他打電話。醫生是她遠親,不理解她為何能生不生。她說了實情,醫生義憤填膺:天下哪有不想要孩子的丈夫?不要孩子幹嘛結婚?理直氣壯給她出主意:就說我說的,月分大了,流不掉了。她以為威廉會來找醫生理論,結果他只是垂下眼皮,深吸了兩口菸,無奈地說;那就生吧。她從此對命運二字有了更深體會,所謂命運,就是連接許多個一念之差的沒有規律的曲線。她看看手上牽著的不到一歲的小人兒,桔子就是這麼勉勉強強來到人世的。
他把黑色漁夫短褲也遞到她手裡,現在他身上只剩下一條緊得如同長在皮膚上的黑色游泳褲了,他走向水邊,中間又折回來,要抱抱桔子,桔子很少見到近乎裸體的爸爸,直往媽媽身後躲。爸爸抱抱!他把桔子從晏秋身上強行撕扯下來。
晏秋開始展望美景:明年這個時候,桔子就可以跟爸爸下水了,我們桔子將來要變成游泳健將。
桔子對抱他的人無動於衷,對媽媽的展望也沒有反應,只顧盯著一天比一天寬闊的水面,眼裡有一抹幼兒不常見的迷茫與張皇。再過一個月,水位將升得更高,江面將更加浩渺。但晏秋懷疑他根本不是在看水面,她從育兒書上得知,此時的桔子,他的視力根本看不了那麼遠。
晏秋之所以在人流室改變主意,留下孩子,不一定全是醫生的功勞,她自己由來已久的好奇心也幫了大忙。結婚當晚,她就在好奇一件事,她自覺長得不賴,威廉也是長相氣質俱佳,她對他們的仿京东特效源码結晶充滿了嚮往,她甚至想像過,萬一將來她的孩子太漂亮,以至於成了明星,她這個沒見過世面的人壓不住陣腳怎麼辦。但事實給了她一個巨大的耳光,孩子生下來紅通通皺巴巴像顆醜桔,她後來真的就給他取了個小名叫醜桔,喊著喊著,又變成了桔子。十個月過去了,桔子在進化的路上搖搖晃晃走得緩慢,完全看不出他有一對漂亮的父母。
桔子終於逃回媽媽身上。再見!再見!威廉搖著手,難得地露出半截牙齒,他很少笑到露出牙齒,晏秋見慣了他微微牽動一下嘴角的男人氣的笑,此刻竟覺得,他還是不笑這麼大為好。為了迅速制止他的笑容,她轉臉去看桔子,抓起他的手向爸爸回搖過來。
再見咯!這一次,他是對她說的。
她給了他一個白眼:游個泳還再什麼見!
威廉比任何人都愛說再見,不論多遠,只要跨出大門,再見兩個字就應聲而落。晏秋母親看不慣:再見再見,出去丟個垃圾也再見,又不是出遠門。晏秋替威廉辯護:人家那叫有修養,你看不慣,是因為你身邊淨是沒修養的人。晏秋母親也看不慣女兒五體投地的嘴臉:他不就是個理髮的?
閉上嘴的威廉,重新變回零度表情。
他不高興,他總是不高興,他天生一張不高興的臉。她跟桔子一起看動畫片,《沒頭腦和不高興》,邊看邊笑,邊回頭打量他,他面無表情,令她心中一沉。如果他不是勤懇工作,每天按時回家,收入全額上交,她甚至有理由懷疑他是不是對他們的婚姻有了別的想法。
她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了這個現實。他看起來不高興,其實並沒有不高興。
這兩天他的不高興比以前更明顯了,以前的不高興只是落落寡合,但從前天晚上起,一種氣氛變得觸手可及。如果……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幹這一行了怎麼辦?他問她。
你想去幹什麼呢?
算了。他走開去,下跌趋势见底源码中止了自己提起來的討論。
她懷疑是前天晚上那個男人給他帶來的波動。當時她正好也在絲諾造型,她喜歡在傍晚帶著桔子出去散步,路過絲諾造型的時候,順便進去坐一會,如果客人不是太多,她就等他下班一起回家。她希望桔子可以在絲諾裡面鍛鍊鍛鍊跟陌生人相處的能力。她正在跟桔子一起用蠟筆塗塗抹抹,突然聽到外面一聲驚呼:哎呀,你不是那個……那個……你不是王威立嗎?她覺得她聽到的是這個名字。
好多年沒見了,你怎麼在這裡?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理髮?哈哈,你變樣了,完全變了,我差點沒認出來。
晏秋探身一看,一個披著白色絲諾罩袍的男人,正望著威廉驚喜地大喊大叫,威廉拎著一把剪刀,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男人。
你媽出來了你知道嗎?男人放低了聲音,但晏秋仍然聽得清清楚楚。她看到威廉的頭動了動,他在尋找有沒有支起來的耳朵,晏秋飛快地縮回身子,假裝沒注意他們的對話。
我想想,對了,就在上個月,我還看見過她,老了好多,身體呀精神呀都沒以前好了,那是肯定的嘛。
對不起,你認錯人了。
她聽得出來,那聲音意味著威廉已經生氣了。
王威立呀,我怎麼會認錯?我是跟你住一棟樓的鉗子叔叔啊。你媽要是知道你在這裡,肯定高興壞了。
王什麼王啊。他重重敲了敲手裡的吹風機:跟你說了兩遍了,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,你腦子有毛病啊。
全場鴉雀無聲。
威廉猛地把吹風機開到最大,他動作嫻熟,攜帶一絲怒氣,很快就把那個叫鉗子叔叔的人收拾好,打發出去了。
他飛快地除下工作服,換上便裝。晏秋抱著桔子來到他身邊,他不說話,大步走了出去。晏秋吃力地跟在後面喊:你幫我抱抱他呀。
你們先回去,我出去走走。他把上衣下襬往上一翻,露出一截腰身。天鹅座源码他在往江邊走,走得飛快。
這麼晚了,一樣是走路,為什麼不往回家的方向走,反而要往江邊走呢?晏秋抱著桔子,在後面追得吃力,就讓桔子喊爸爸,桔子卻只會機械地喊:喊—爸—爸!喊—爸—爸!
他終於停下來:別跟著我行不行啊?給我留一點點空間讓我透個氣行不行啊?我是人,不是拴著鐵鍊子的畜牲。
晏秋嚇壞了,他從來不說這麼重的話,這麼毫無道理的話,趕緊停下來,看著他一徑往前而去。
不過,當他回來時,一切已經恢復如初了,他還給桔子買了個電動小汽車回來,弄得桔子小半夜的還不肯睡覺。
晏秋小心翼翼地跟他提到那個鉗子叔叔,他把被單拉到下巴:在絲諾,總能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。也許是我長得太大眾化了,上次還有人把我認成一個姓魯的人,一進門就大驚小怪地指著我嘰哩呱啦。
你才不大眾化呢。她朝他那邊挪了挪,把手放在他胸口。
他一動不動:你說,把桔子養到大學畢業,得多少錢?
沒想過。她以為他在操心錢的問題,就安慰他:可多可少吧。
有一次我看到一篇文章,說養大一個孩子得兩百萬。
那是在大城市,我們這裡根本不用這麼多,再說了,又不是一口氣花出去,是分攤到每一年每個月,是一邊長大一邊花,一邊掙一邊花,所以你儘管放輕鬆,如果連威廉這樣的人都養不活自己的孩子,那我勸大家都不要生了。
威廉拍拍她放在他胸口的手:萬一他書讀不進去,我有一套剪刀留給他,讓他子承父業,生存沒什麼問題。
晏秋迷迷糊糊嗯了一下,沒了聲息。
他沒有他們那身又紅又硬的肉,沒有他們聲音高亢,也沒有綁在腰間的跟屁蟲,卻總能第一個在江對面上岸,因為他們總是不肯一氣呵成,總要浮著休息幾次,如果說他們是兔子,他就是烏龜,不緊不慢,不捨不棄,最終不聲不響地到達目的地。
以前,春曦還在這裡的時候,她和春曦常常坐在江邊看他游泳,他的泳姿與眾不同,別人都是貼著水面,像在浴缸裡一樣優哉游哉,他卻似憋足了一口氣,一下水就直扎江心,彷彿清江是他的仇人,他一進去就要直搗這個仇人的心臟。他接連不斷地扎猛子,扎一個,露出頭來,抹一把臉上的水,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拚命喘氣,再扎下去,再出來怒喘,再扎下去。晏秋那時還不是他妻子,連女朋友都不是,她捂著胸口說:他扎進去的時候我好緊張啊,萬一出不來了怎麼辦?春曦瞪她一眼:怎麼可能出不來?就算淹死了也會漂起來的呀。
春曦總是語出驚人,直抵真相,很多人都受不了她說話,晏秋卻深深為之著迷。她認為這是一種娘胎裡帶來的勇氣和才氣。
她很快就看不見他了,他被那些散落在江裡的彩色小點子淹沒了。她牽著桔子在岸邊來回走,風帶著微微的水腥氣,桔子在風裡跌跌撞撞地跑,像風裡有他看不見的好夥伴。蚊子們最喜歡他肥胖的小腿和胳膊,稍不注意就叮在上面痛飲,晏秋只好不停揮舞威廉那件會呼吸的短T,權當它是趕蚊子的蒲扇。
一艘客輪開過來了,水面搖盪起來,在岸邊發出很大的啪啪聲,幾個掛著跟屁蟲的人笑嘻嘻游向岸邊,以防被大浪吸走。威廉不在回來的隊伍裡,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回來了。晏秋想找到他,試了一下又放棄了,還是先管好桔子要緊,一眨眼他又脫離了她的視線。
晏秋指著大客輪教桔子說話:大船。大輪船。去旅行。
兩聲直入人心的長鳴過後,大客輪不慌不忙地開走了,江上重新布滿彩色的跟屁蟲。應該提醒威廉也買一個的,誰都有水下抽筋的可能。明年這個時候,桔子就會趴在威廉的背上試水,那時可能不止跟屁蟲,她可能還得去買一個搭配雙槳的橡皮救生艇。
江邊猛地一暗,太陽的餘暉沉入地下,有些人開始上岸,他們的嘴唇微微發紫。太陽一離開,江水就變冷,比人變臉還快。晏秋開始在江面搜尋威廉,她希望他儘快上來,然後三個人去找個有啤酒和燒烤的路邊攤。
只剩下最後幾個江中心的彩色跟屁蟲了,她在他們當中尋找一個小黑點,威廉沒有跟屁蟲,如果有小黑點應該就是他。也許是太遠了,她找不到小黑點,她也不相信威廉此時還在江中心,他下水有些時候了,他的體力不可能支撐他一刻不停地游到現在。
岸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,威廉還沒出現。桔子在吵瞌睡,她坐下來,把桔子橫放在膝頭,輕輕晃了晃,桔子就合上了眼皮。他不會被那艘大客輪捲走了吧?她搖了一下頭,趕走了這個荒唐的念頭。怎麼可能,他技術那麼好,不會傻到去靠近船邊。
最後一個掛著跟屁蟲的男人上來了,他皮膚黑紅,身材剽悍,一看就是個資深的游泳愛好者,路過她時問了一句:還在等人?我應該是最後一個上岸的。
不可能吧?她看看寬闊的江面,又不是游泳池,他不可能看清整個江面,他沒有那麼寬廣的視野。但她還是告訴那個人,她在等孩子的爸爸。
男人停下來,回望江面。真的沒人了,你確定他沒在別處上岸?
晏秋揚揚手裡那件天然、會呼吸的高級工藝圓領衫:他衣服還在我這裡呢。
晏秋從男人眼裡捕捉到一絲緊張,她知道他想到了什麼,但她不相信,威廉每年都要橫渡清江好幾次,游泳對他來說,就像散步一樣輕鬆自如。
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下來,蓋著天然、會呼吸的高級工藝圓領衫在她懷裡睡覺的桔子又醒了,晏秋才覺得男人說的有道理,威廉很有可能在別處上了岸,光著身子返回來太遠,就直接回家了。難道他不應該打個電話給她嗎?她微微有些抱怨,馬上又想到他赤身裸體,僅有一條游泳短褲,他要怎麼打電話給她呢?她匆匆回到街上,馬不停蹄地往家裡趕,她想像威廉可能還沒到家,還在路上,要不就是已經回家,但正在洗澡,等他洗完出來,換上乾淨涼爽的汗衫,趿著夾趾拖鞋,然後才能不慌不忙地給她打電話:你們在哪裡呀?
也有可能他碰上了一起游泳的朋友,他們讓他一起走,他不能說,我還有老婆孩子在等我。他不喜歡掃人家的興,也不喜歡總是把老婆孩子掛在嘴上,他的樣子也不像一個有家庭拖累的人,甚至不像個已婚男人,他衣著講究,儀態也講究,談話從不涉及家常,也不像她一樣抱著孩子穿街過巷,說起來,結婚生子這些事,好像是她一個人在做,孩子還沒出生,她就把頭髮剪短了,鞋也都換成了平跟,而他只是個不遠不近的旁觀者,他冷靜地看著她一點一點做出這些改變,就像看著一朵花如何從待放的花蕾到瑟瑟抖落花瓣。
但他並沒有穿著乾淨涼爽的汗衫、趿著夾趾拖鞋在等她,並且正準備給她打電話,她在幾間屋裡找了找,又打了絲諾造型的電話,她懷疑他從江裡爬起來後直接去了絲諾,那邊來了性急的客人,點名要他,誰叫他是絲諾造型裡最好的髮型師呢?然而,絲諾那邊也沒有,他們也正在找他。她又找她知道的他的幾個朋友,都說沒有跟他在一起,都說讓她等等,他也許在哪裡吃燒烤喝啤酒,游完泳的男人都喜歡做這件事。
夜裡十一點多,她還是沒有找到他,也沒搜索到關於他的任何訊息,她報了警。
第二天早上九點多,她第二次報警,打撈隊開始出動,他們沿江打撈了十二個小時,他們在江面上巡視,下網,抽菸,搖頭,把菸頭扔進江裡,不住地抱怨這差事,一個多月前就開始漲水,水又急,這江裡哪年不死幾個?今年還算開始得晚的。晏秋看著他們手裡尖利的滾鉤,一邊想用最惡毒的語言罵他們,一邊又跪下來朝他們哭喊。
最終,他們告訴了她兩種可能,要麼是被大客輪捲到螺旋槳的槳葉上帶走了,要麼是沉下去,又被強勁的水流沖進了長江,然後順江而下。只能留意下游報告的浮屍消息了,總之,他們絕不相信他還乖乖地、完整地躺在江底,他們見得太多了,她想要的結果完全不可能。
母親一直不停地流淚,擤鼻涕,晏秋本人卻沒那麼多眼淚,她根本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,母親是沒見過威廉游泳,輕輕鬆鬆就能橫渡清江的人,怎麼可能溺水?除非有人捆住他,又給他綁上大石頭作墜子。她總覺得他會在某個意想不到的時刻,突然濕淋淋地從水裡爬起來,走回家裡。直到一個星期後,桔子突然尿了一大泡,尿的溫熱和微微刺痛弄醒了她,她惺忪著眼睛坐起來,發現遠非尿床那麼簡單。
桔子拉肚子了,深綠色像菜湯一樣的大便源源不絕地從那個小身體裡流出來,好像孩子的內臟已全部化成了一攤汙水,而出口只有肛門那一個。她嚇壞了,直著嗓子大叫威廉,叫了好多遍,才聽見腳步響,母親一臉驚駭地站在房門口,她這才意識到,再也沒有威廉那個人了,那個又俊又酷手藝超群的髮型師,她再也看不到了,就算叫破喉嚨,也不會有爸爸來回應她的桔子了。
哭聲喚醒了她,她在雨簾一樣的淚水中想起來,她還有一個電話沒打。她必須打電話給春曦,她怎麼把春曦給忘了,這太不正常了,她第一個該打的電話就是春曦呀。
書籍介紹
本文摘錄自《衣物語》,聯經出版
作者:姚鄂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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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女孩們來說,衣服不僅是外在的穿著,更是展現自我的方式,
是內心的投射,是武器,是旗幟。一旦穿上它們,就等於披上了鎧甲。
性格大相逕庭、眼光卻意外相仿的女孩們,
撞衫、撞人,連錯誤也一樣結結實實地撞上。
她們大膽離開牢籠般的小城,意圖尋找生命不同的綻放方式。
關於兩個女孩和一個少年,
在一座單調沉悶的小城裡,
躁動不安的成長紀事。
她一直期待的打扮正好是這樣:不是最新,也不是最貴,而是最能掩蓋她的本來面目的。那些一直渴望掩蓋的事,她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它們,免得想法會外化在面孔上。
現在她放心了,再也不用刻意提醒自己忘記那些事情,只要學會穿衣就行。穿衣可以改變面孔,改變氣質,穿對了衣服,那些她暗暗擔心的東西統統都會消弭於無形。
晏秋因母親在都更中的利益交換而未上大學,成為了一名幼稚園老師;而春曦被父母安排進入大學的計畫生育管理系,畢業後在銀行上班,每天在鐵柵欄內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。
兩個性格迥異,且同樣不安於室的女孩相遇,命中注定般地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。這座被兩條大江圍繞的小城如此陳舊,她們透過打扮發現了另一個新世界。
神祕的威廉是小城中最有個性的髮型設計師,他溫柔、有禮、才華洋溢,卻似乎擁有著不為人知的過去。三人磁石般互相吸引也互相損耗,最終潰散成沙。而屬於這兩個女孩各自的出走故事,或許在有人告別後才正式開始——
「什麼東西都是有壽命的,人際關係也一樣,我已經在新的道路上走出很遠很遠了。我也很痛苦,但我不會回頭,我不會試圖在過去的沉渣裡翻出金子來。過去就像一件S號的衣服,而我現在已經要穿L號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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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潘柏翰
核稿編輯:朱家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