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鄭敏
三一八學運轉眼間已距今九年,邊談邊許多青年對社會關懷的戀愛戀愛起點始於這場運動。關於「參與社會運動」,社運實踐除了籌備活動和前往集會遊行現場,作為種社在個人社群轉貼新聞時事評論、運理更換大頭貼、其前行linux 驱动程序源码日常生活配戴象徵物……都能作為抗爭實踐。民主跟著辣台妹從「認同」聊聊愛情與社運的化也緩步神秘交叉。
當我們對議題表態時,邊談邊身旁的戀愛戀愛人們可不一定站在同一陣線,親朋好友間各自站隊,社運實踐為擁護的作為種社立場激烈辯駁,或者為此稍微疏離。運理我們發現彼此的其前行差異(difference),重新認識自己及周遭親友的民主關係,再度定錨自身的身份,並區分出我群與他群——這正是認同(identity)形塑的歷程。本文透過深度訪談爬梳女性社運行動者的經驗。
八竿子打不著?愛情跟社運的交集是「認同」
新社會運動的學者指出【註】,行動者參與社會運動的集體行動時,會連結「個人的生命歷程」與「行動的意義」,並對同樣價值的wiki源码html陣營、其他行動者產生歸屬感。參與社會運動是一段產生集體認同感並反覆思考「我是誰」的歷程。
戀愛,其實同樣是個叩問「我是誰?」的歷程。活在現代化社會的我們,不再依循既有的標準,開始在生活中做各種選擇,諸如選擇自己所愛之人、選擇要不要進入一段關係,藉由各種選擇確立自我的意義。投身社會運動的女生們,則在行動者的認同和愛情的認同之間,找尋兩者的交集。
選擇伴侶時,她們相當重視政治立場 ,伴侶可以沒有明顯的政治立場,但至少要能理解她在各種議題上的價值選擇。因為政治立場不光是政黨偏好的表態,更是背後用來支撐特定政黨背後的價值觀,而雙方價值體系的異同,影響了能不能打造一個共同的lisp工源码世界(即親密關係)。
社運經驗令女性社運行動者看見國家與社會的壓迫,過往的社運行動已鑲嵌在她們的生命歷程中,成為自我認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使她們對於社會改革、人權議題、國族認同的價值體系有著強烈認同感。如若伴侶無法尊重她們在議題上的立場,「愛情的認同」與「社運的認同」將面臨激烈衝突,個人主體性受到威脅。
政治立場成為一個重要的篩選機制,讓女性社運行動者在感情中依然能保有自主性,同時確保關係中的兩人能夠表白想法、共享親密感。
邊談戀愛,邊做社運:戀愛作為一種社運理念的實踐
社會運動的戰場不只有抗爭現場,日常生活也是。女性社運行動者們從消費習慣、休閒活動、能源選擇等,藉著改變生活方式來打造理想的社會。戀愛的区域公式源码日常,自然不會脫離生活風格運動(lifestyle movement)的實踐。
好比說,平時伴侶的閒談,女性社運行動者會多加著墨在社會運動和政治時事上,交換對議題的看法,雙方腦力激盪。同時,「議題」因為社會不斷變動而永不止歇的特性,為伴侶生活注入活水,毋須擔心無話可聊。更甚者,親密關係還能促使行動者更寬廣地思考社會運動、找到更有效的推動方式。
她們和伴侶出遊時,常會考慮前往重要的抗爭地景和歷史景點。像是反美麗灣運動正熾時,女性行動者和另一伴會造訪台東的杉原灣,社群媒體上拍照打卡增加議題曝光度,藉此展現持續關注議題的企圖。這些女生也時常與伴侶捐款給NGO,或是kmeans 算法源码購買NGO的議題小物給伴侶,同時達到關注特定議題和伴侶互動的需求。
「我是不是不夠女性主義?」民主化親密關係的鬥爭
女性社運行動者們有一套理想中的親密關係典範,源自社運經歷:她們在乎性別正義的落實,看重關係裡的溝通與協商,並不時反思愛情跟自我認同的關係——「我是不是不夠女性主義?」成為許多女性社運行動者面對親密關係時,內心徘徊不去的叩問。
社會運動雖然追求特定群體所認定的「公平正義」,社運團體內的女性壓迫依然幽微存在。
像是,社運圈偏好邏輯、理性、客觀的言說風格,且男性的發言頻率遠高於女性。若女性要奪取發言權,必須將自己的言說風格打造成極具陽剛色彩的方式。同樣是「語氣加重」的行為,在男性身上是堅毅肯定,在女生則是需要冷靜、不要激動,然而語氣不夠尖銳又無法受到重視,陰柔氣質備受打壓。此外,社運場域不乏男性行動者嘴上說著性別意識,私下則議論影射著女性所握有的權力和「性關係」的關聯。
投入社運的女性行動者,不免在參與過程感受到女性的從屬地位,因此將對性別正義的關心順序往前移。
從親密關係/社運工作裡的性別分工,她們覺察到當中的不公平,進而能在感情裡嘗試向伴侶溝通出更平等的做法。然而,即使女性社運者深諳浪漫愛維繫著女性臣服男性的性別權力關係,只是長期的浸淫,不免讓追求平等關係的過程充滿猶疑。
有時,女性行動者對外高喊著平等,關上家門後卻是家務勞動「理所當然」的主理者,被伴侶以浪漫愛的想像合理化她對家務勞動的奉獻。有些案例中,同為社運行動者的另一伴,卻對女性行動者有肢體或言語暴力的行徑,但社運的共同經歷帶來特許知識(privileged knowledge) 的親密感,可能讓人認定對方就是靈魂伴侶,削弱反抗的力量。
即使女性社運行動者想對外求助,長期在社運場域建立的進步女性形象,反倒變成絆腳石,唯恐被譴責「不夠進步」,讓她們選擇自主噤聲。受暴的事實公諸於眾,彷彿嘲諷著主張女性主義及性別平等的行動者,在追求正義上竟如此無能為力,擔憂他人的評價將重創她在社會運動上的成就與自我認同。
結語:愛情如社運,政治與愛情的民主化皆是緩步前行
落實社運理念於愛情之中,讓「愛情裡的民主化」成為「公領域民主化」的前哨戰,因此當親密關係的實作失敗時,女性社運者會憂慮自己是否有資格、有足夠的能力繼續耕耘社運倡議;另一方面,社會運動社群對女性行動者無法妥善處理親密關係的問題,可能將公/私領域的能力掛鈎,造成女性行動者在「愛情認同」與「社運認同」的雙重失落。
實際上,這忽視了浪漫愛的意識形態猶如一張密網,籠罩在社會上的每個人,與社運行動者所對抗的各種權力機制並無二致。
行動者雖然有看見權力機制運作的能力,但不見得總能順利瓦解機制運作,立刻產生社會層次的改變。愛情和社運的權力改革類似,雖然緩慢,仍在前進。
至少,女性行動者們已經有一雙看見性別權力的眼,知道問題在何處,透過不同的實踐,即使偶有失敗,也要努力打造出愛情領域的民主,創造更平等的愛情典範。
參考資料:本文改寫自筆者未出版之碩士論文:鄭敏(2021)。廣場與情場:女性學運參與者之親密關係探析,國立高雄師範大學性別教育研究所,高雄市。
註釋
- della Porta, Donatella & Diani, Mario著,苗延威譯(2002),《社會運動概論》(Social Movements : an introduction)。臺北市:巨流。
- 游美惠(2014),〈身分認同與認同政治〉,《性別教育小詞庫》。臺北市:巨流。
- 黃怡安(2015),《民主決策與性別過程:以台灣318占領行動中的學生動員為例》,國立臺灣大學社會學研究所(未出版之碩士論文)。
- Beck, Ulrich & Beck-Gernsheim, Elisabeth著,蘇豐山、魏書娥、陳雅馨譯(2014),《愛情的正常性混亂》。新北:立緒。
- Illouz, Eva著,黃宛瑜譯(2019),《為什麼愛讓人受傷?迷惘、煎熬、躁鬱、厭世⋯⋯愛情的痛,社會學也懂!》(Why Love Hurts: A Sociological Explanation)。新北市:聯經。
本文經辣台妹聊性別授權轉載,原文發表於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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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潘柏翰
核稿編輯:丁肇九